宋人最大的理想不是收复“幽云十六州”,而是这件事!
由于后晋皇帝石敬瑭的卖国,“幽(燕)云十六州”被割给契丹族建立的大辽,中原王朝丢失了今天北京及山西大同一带的大片领土。“幽云十六州”的丢失使得宋朝无险可守,只好增加军队数量,以众多的步兵在千里平原上迎战敌人骑兵的冲击,这极大地降低了宋朝的安全指数,增加了宋朝的财政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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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许多宋朝皇帝为夺回“幽云十六州”作出了不懈的努力。宋太祖设“封桩库”,幻想靠它买回幽云,否则就用它作军费收复幽云;宋太宗两次出兵,攻打燕云,惨败而回,自己还中箭伤而死;宋真宗在“澶渊之盟”的谈判中,被宰相建议索要幽云(只是他没有接受,幻想着后人解决);宋神宗许下了“复燕云者王”的诺言(后来童贯靠从金兵手里买下幽州从而获封广阳郡王,成为宦官为封王的第一人);就连宋徵宗这样的昏君也念念不忘收复燕云,并为此付出了北宋灭亡的惨祸(联金灭辽,以图燕云,但金兵灭辽后转而南攻,北宋灭亡)。
那么,宋朝为什么就是收不回“幽云十六州”吗?
其原因或许就在于:宋人最高的理想不是收复“幽云十六州”,而是这件事——“考状元”!北宋时期洛阳人尹洙就说,即使是夺回幽云十六州所能获取的荣耀也赶不上考上状元!(“状元登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逐强虏于穷漠,凯歌劳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可及也。”)
韩琦要杀狄青的部将焦用,狄青替他求情说焦用是个有军功的好男儿(“焦用有军功,好儿。”)韩琦毫不客气地说:“这算什么好男儿,考上状元的才是好男儿。”(“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此岂得为好儿耶!”)非进士出身的狄青神色黯然地表示:““韩枢密功业官职与我一般,我少一进士及第耳。”
所以,在宋朝大多数人的最高理想是考状元,而非什么收复幽云。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答案就就在于北宋王朝“重文轻武”的统治政策:
鉴于唐朝武将跋扈造成的藩镇割据现象,再加上宋朝统治者以大将之身靠发动政变夺取帝位,所以宋朝统治者重文轻武,对武将专权的现象严防死守。这样一来,文臣在宋朝的地位加速提高。唐朝虽然有科举制,但是录取的人数不多,还有许多“官二代”纷纷靠恩荫入仕,获取高位。宋朝不仅大大提高了科举制的录取人数,还对恩荫入仕现象进行限制,即使宰相之子也“止授九品京秩”,且不能担任主要行政职务。再加上宋朝官员数量比唐朝膨胀了三倍以上,这就大大地刺激了知识分子求仕入仕的决心,激发了他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及改善自己物质生活待遇的梦想!
所以就现实来说,宋朝人心中最大的梦想,莫过于状元及第,即读书考状元了!流风所及,宋朝时流行的神童诗(宋代汪洙所作)这样教育儿童:“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儿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宋真宗赵恒亲作《励学篇》,鼓励士子读书享乐:“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那么,宋朝皇帝不渴望收回“幽云十六州”吗?当然渴望,但是他们更渴望的是自己统治地位的稳固。所以,宋太祖赵匡胤在建国之初就用“杯酒释兵权”的办法解除大将的兵权,鼓励他们买田置地、寻欢作乐,希望以腐败纵欲来“消磨‘天下豪杰’的不羁的雄心和反抗”。宋太祖的结义兄弟大将石守信,原本重利轻义,但是在“杯酒释兵权”后为了不让皇帝起疑心,他就极端贪腐,疯狂敛财,逐渐由逢场作戏变为假戏真做,真的腐化堕落了。
另一位大将王全斌,最初“轻财重士,不求声誉,宽厚容众,军旅乐为之用”,可是,“杯酒释兵权”后,他就故意变坏了,征战之中带着部下大肆抢劫,“擅开公帑,豪夺妇女,广纳货财,敛万民之怨嗟”在宋太祖纵情享乐的诱迫下,很多武将最初在贪污腐败时还颇有些作秀的成分(“岂非亦因以自晦者邪?!”)但是,久而久之,由于人性中潜在的诸如纵欲的劣根性作祟,逐渐习惯成自然,对贪污腐败习以为常了。
在行政系统中,宋朝一方面,大量增设政府机构,扩大官员数量,用不断分权、相互掣肘的办法来避免大臣专权;另一方面,故技重施,给政府官员发放高工资,鼓励他们纵情享乐,来避免他们有造反的心思危害自己统治。这样行政官员之中的享乐主义风气也大肆蔓延。宰相晏殊的歌词“一曲新词酒一杯”,生动地描写出了一个太平宰相宝贵优游的生活。
当然,也有一部分士大夫,他们不想纵情于腐败享受,又不想因为心怀天下被人猜忌(狄青刚立了点战功,就有人攻击他家“狗生角”,有不臣之心,导致狄青最终“忧愤而卒),就把精力与情感投入到对家庭幸福的追求中。就这样,宋朝的尚武之风逐渐凉薄,没了汉唐投笔从戎、为国立功的豪迈!老百姓中流传起了“好铁不打丁,好男不当兵”的说法,当兵的竟然成了“贼配军”!政府为了防止逃兵,竟然用起了在脸上统一刺字的方法。
既然这么多宋人都沉醉在考状元及享乐生活之中,那他们当然就收不回“幽云十六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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