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底稿丨四川辅警激流勇救轻生少女壮烈牺牲 28岁的他将...

封面新闻记者 王祥龙11月23日，四川德阳绵竹市人民渠年画村段，因为搜救失踪辅警冯叶嘉，水位已经控制到10厘米左右，此前两米多深的水位印记，仍清晰留在渠壁上。11月22日小雪，天气很冷。晚10时许，绵竹市公安局特巡警大队辅警冯叶嘉为救援轻生女李雨（化名）跳入冰冷的水中，被冲走后失联。23日下午，冯叶嘉的遗体在下游2公里左右被找到。28岁的冯叶嘉，是一名退伍军人，今年刚刚结婚。目前，妻子正在待产，再过两个月左右，他的孩子将出生。10月22日晚9时7分，女孩李雨，拨通了110报警电话。电话里，李雨情绪激动。她告诉接警员李玉希自己要自杀，让公安民警不要找她，也不要救她。李玉希告诉李雨，有什么事情公安民警都可以帮忙解决，让李雨不要想不开。交流中，李雨透露，其轻生的原因，是好朋友带着朋友们孤立她，让她觉得生活无望。经过李玉希的开导，李雨情绪稍有缓和，但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具体位置。因为李雨不愿意民警过来，李玉希便劝慰让她等着自己，别做傻事她自己过来接李雨，可李雨始终不同意。见此情况，李玉希一边继续安慰开导李雨，一边让同事配合，经过10多分钟的交流，李雨终于陆续说出了“孝德年画村”、“人民渠边”的残缺信息，具体位置却始终不愿意透露。晚上9点20分，绵竹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将情况同步给处警民警，孝德镇派出所的所长秦泽浩和辅警杨甫，两人恰巧在年画村出警。由于人民渠年画村段至少绵延两公里，情况紧急已经容不得民警慢慢搜寻。接警同事将信息同步到德阳市公安局，民警最终确定李雨的位置，是在年画村口附近。秦泽浩和杨甫将车开到村口，三次拨打电话后，终于同李雨通上了话。秦泽浩一边安慰，一边沿人民渠往上游走了100多米，见到了站在水渠堤台阶上的瘦小女孩。此时，水已经没过了李雨膝盖，前面的台阶上，整齐摆放着李雨的外套、眼镜还有手机。秦泽浩呼喊李雨的名字，李雨转过头来，满脸泪水，情绪激动，身子打着寒颤。秦泽浩见到李雨后三分钟后，绵竹市公安局特巡警大队民警郑鹏、助理辅警长胡忠磊，带着冯叶嘉等5人赶到现场支援。七人被分成两组，郑鹏、胡忠磊带着2人支援秦泽浩。冯叶嘉和杨光勇等三人，在下游10余米的地方作为策应。一旦李雨入水轻生，下游可以紧急施救。秦泽浩脱掉装备和外套，戴上救生圈继续和李雨交谈，宽慰着女孩。由于两人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在坡度70度左右的台阶上，一把救起李雨还有困难，更何况李雨退后了两步，水已经没到了大腿。趁着李雨情绪稍微稳定，秦泽浩悄悄朝前挪步，准备将李雨救起来。不料李雨说着自己的伤心事，情绪激动下又后退了两步，河水瞬间没到李雨腰部，瘦小的女孩身子随着渠水摆动，随时会被冲走。在下游策应的冯叶嘉见此状况，急忙翻越铁栏杆，跳入水中，一旁的杨光勇通过手电，看到冯叶嘉正扑腾着，朝着上游奋力游过去。当时气温只有摄氏5度左右，非常寒冷。冯叶嘉跳下水时，手里只拿着强光手电。冯叶嘉朝着上游游了10多秒后，湍急的渠水让他停止了前进，在原地浮水几秒后，身体便顺着水流朝下游流去。“他当时确实是急着救人，装备也没换，衣服吸收了水肯定很重。”杨光勇说，当时同事们都很着急，不停呼喊着冯叶嘉。眼见同事救人遇险，原本站在救援现场的郑鹏和胡忠磊沿水渠奔跑伺机营救。水渠两边灌木丛生，胡中磊在前，郑鹏拿着救生圈在后，两人一路呼喊。他们跑到距离冯叶嘉跳水位置100米左右的下游，郑鹏看准机会，把救生圈掷向冯叶嘉。此时，冯叶嘉仍呈踩水的姿势扑腾着，身体随着水流持续向下。他手中的强光手电，始终亮着。郑鹏奋力掷出的救生圈，掉在了冯叶嘉脑后的位置。“我当时真的用尽了全身力气，呼喊冯叶嘉，让他去抓游泳圈。郑鹏也在旁边呼喊他的名字，但是冯叶嘉并没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可能水太寒冷，也可能他筋疲力尽，整个人已经处于一种比较呆滞的状态。”胡忠磊讲到此处，眼里闪着泪光。水流湍急，冯叶嘉被冲向下游，胡中磊跟着一路奔跑呼喊，郑鹏则前去摘取树枝，准备再次救援。很快，冯叶嘉被冲到了德茂公路桥下。胡忠磊穿越公路桥后，渠中只剩下逐渐沉底的强光手电，冯叶嘉的身影已经消失。几十秒后，强光手电熄灭，冯叶嘉失踪。听见同事落水的消息，在救援李雨现场的民辅警万分焦急。秦泽浩趁着女孩低头整理衣服之际，一把将其救起，由杨甫和热心群众负责李雨安全。公安、消防和沿渠乡镇展开全面搜索。11月23日下午，冯叶嘉的遗体在下游两公里处被找到，不幸因公殉职。冯叶嘉今年28岁，是一名退伍老兵。2015年1月，他成为绵竹市公安局特巡警大队的一名辅警，主要司职盾牌手。胡忠磊是冯叶嘉的小组长，两人并肩作战之外，也是要好的朋友。胡忠磊告诉记者，冯叶嘉今年7月25日结婚，目前妻子已经怀孕8个多月。在胡忠磊看来，冯叶嘉性格开朗，与同事之间相处融洽。在警务工作中，敢于拼搏奉献，业务能力很强。时间回到2016年10月27日，绵竹公园门口红绿灯处，一名男子持刀滋事。接到警情后，值班的胡忠磊和冯叶嘉等特勤中队民警迅速赶往现场。到达现场后，他们发现一名男子情绪激动，挥舞猎刀不停地辱骂巡逻队员，并将巡逻电瓶车推倒在地，对周围群众和处警民警的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处警组一边迅速疏散周围群众，一边对该男子进行口头警告和语言控制，让其放下手中猎刀。该男子拒不服从指令，继续挥舞猎刀，对周围群众和处警人员进行辱骂、攻击。在多次警告无效的情况下，由胡忠磊、冯叶嘉作为盾牌手，顶在最前方。在另一名棍手打掉男子手中的猎刀后，胡、冯二人迅速将男子冲撞倒地，上前压住男子将其制服。一份冯叶嘉的抗洪抢险个人先进事迹材料显示，2018年，绵竹市新市镇受暴雨灾害严重，冯叶嘉用实际行动帮助群众，在一线持续战斗，做出了突出贡献。“冯叶嘉对于公安工作十分热爱，他平时除了喜爱健身，也会注重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他说过他想争取早日考入公安队伍，成为正式民警。”胡忠磊说，冯叶嘉这种不怕牺牲，保护群众生命安全的精神，让人十分钦佩。11月23日，封面新闻记者获悉，在得知冯叶嘉为了救自己而失踪的消息后，李雨十分愧疚。她在发给秦泽浩的微信消息中说到“我好自责，如果不是因为我，叔叔（指冯叶嘉）就不会这样，对不起。”秦泽浩宽慰到“女子，叔叔们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会面临这样的风险，你一定要坚强生活，来面对为你付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