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从阿富汗撤军“进退维谷”

3月19日，阿富汗塔利班警告美国，不要违反在5月1日前从阿富汗撤军的承诺，否则塔利班方面将作出反应。此前一天，阿富汗问题多方会谈在莫斯科举行，阿富汗政府、塔利班，以及俄罗斯、中国、美国和巴基斯坦等国的代表参加了会谈。

按照之前特朗普政府与阿富汗塔利班达成的协议，今年5月1日是驻阿美军撤离的最后期限。然而，拜登政府上台后，提出对该协议中的和平条件进行彻底审查，确定协议各方是否遵守约定，并重新评估按期完全撤军的合理性。在不久前结束的北约国防部长视频会议上，各方也未就如期于5月1日前从阿富汗撤军的问题达成一致。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表示，虽然北约盟友一致支持美塔签署的撤军协议，但撤军的前提是塔利班切断与恐怖组织的联系、开启真诚的和谈等一系列条件。

从阿富汗撤军再生变数的背后，其实是美国的“进退维谷”。与特朗普着眼大选作出仓促撤军决定不同，现在拜登政府更关注阿富汗恐怖活动卷土重来的可能。

美国国会授权的一个“阿富汗研究小组”近期发布研究报告，要求拜登政府延期撤军。该研究小组提出美国进一步撤军需满足的条件包括：塔利班表明遏制恐怖组织的意愿和行动；减少针对阿富汗民众的暴力活动；与阿富汗政府达成和平协议方面取得实际进展等。

另外，由于北约其他国家的驻阿部队主要依靠美军提供后勤保障，一旦美军完全撤出，届时北约其他驻军也将不得不与美军同步撤出。斯托尔滕贝格曾发出警告，美军若仓促撤离，可能会使阿富汗再次成为“国际恐怖分子的平台”。

然而，如果拜登政府撕毁美塔协议，最终决定延期撤军，也可能面临一系列后果。

一方面，哪怕美国只继续保留一小部分军队，也会使阿富汗重回冲突的状态。塔利班甚至“基地”组织都会趁机反扑，美国在阿富汗的所谓反恐也将陷入“越反越恐”的怪圈。

另一方面，拜登政府在撕毁美塔协议的同时无法与塔利班达成新协议，就不可能在真正意义上结束长达20年的阿富汗战争。战争继续拖下去，将使拜登政府面临经济负担持续加大、人员伤亡持续增加等问题，可能对民主党人的中期选举以及下一届总统大选带来极大的政治风险。

此外，美国作出的任何国际承诺都面临因党派更替而难以得到执行的风险，其国际形象将更为不堪。在这个意义上，从阿撤军问题对美来说可谓“进亦忧退亦忧”。

按照美国人的行事方法，即使延期撤军或者撕毁美塔协议，其也会将责任推给塔利班。拜登政府极可能通过对美塔协议的再审查、以塔利班未能遵守协议为借口宣布协议失效。同时，为了维持自身利益，势必要在军事上加大投入和威慑力度。果真如此，塔利班必定会做出相应的回应，阿富汗局势恐怕只会更加复杂。

(作者单位：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

赵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