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贵州札记 | 为艺术而生存的威尼斯水城（有声版）

牛年，《余的贵州札记》专栏将有新的玩法。贵州学者余未人自写自录，用文字和音频立体呈现她对文化的思考。她的笔触亦从贵州本土延伸至海外，描绘丰富而神奇的世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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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少年时代听闻威尼斯，是缘于莎士比亚的名著《威尼斯商人》，那生动谐谑精彩纷呈的故事让我着迷，也让我记住了“威尼斯”。但那时我弄不明白，剧中的贝尔蒙特家族与威尼斯有何关系。直到后来接触了文学艺术，才明白剧本和小说一样，都是虚构的。威尼斯这个地方，不知不觉地成了我心中向往之地。

威尼斯位于意大利东北部。从佛罗伦萨来到威尼斯，汽车开行了四个小时，欧洲旅行最引人愉悦的，就是长途乘车犹如欣赏一幅幅流动的风景画，让人随时处于兴奋状态。车到威尼斯，已是夜色浓郁。

第二天晨起，雨后清风徐徐，空气也是水淋淋的，雾岚飘飘忽忽，仿佛在为我们引路。从酒店赶往码头，乘上了八点半的头一班船，渡过久闻其名的亚得里亚海，二十多分钟后就抵达了水城威尼斯。这一片的海水不深，不是想象中的蔚蓝，而呈浅绿色，据说这一片水域是由30%的淡水和70%的咸水组成。岸边打有粗大的木桩固定船只。威尼斯水城的房屋，是建筑在浅藏于海中的一些礁石上，地基坚实，也打有木桩。这是全世界唯一的无汽车城市，连接大街小巷的，都是波光粼粼的水道。

圣马可广场是必去之地。它是威尼斯的中心广场，被拿破仑称为“世界上最美的客厅”。在这个岛上开辟广场并建造如此华丽的圣马可教堂、总督宫真不容易。放眼看去，这里除了经营和表演者，几乎没有本地人。水城的本地人口确实也太少了，只有区区几万。

叹息桥

有趣的是，以前威尼斯总督的官邸总督宫与监狱毗邻，这莫不是要显示总督的权威性？古代的官员的主责似乎就是法官，中外皆如此啊。还有一座已判决的死囚去往监狱的必经之桥，死囚过桥时常发出忏悔叹息，这桥也就因此而得名“叹息桥”了。死囚不是立即处死，而是将其浸于海水中，让其因感染衰竭而亡；这与我国始于五代，清末始废的、千刀万剐的凌迟死刑同样惨绝人寰。

广场地面的石板都是久经磨练，显出抹不去的岁月印痕。过去，广场上鸽子成群，游客喂食鸽子成为一景。任何事情做过头了都会成为灾难。如今威尼斯已经立法禁止喂食鸽子了。

圣马可广场

小街上有许多精致的艺术品店，最有特色的是绚丽夺目的水晶玻璃，还有不透明的、类似瓷器的乳白色玻璃，金银绞丝工艺制作的玻璃，有着精美雕刻的艺术玻璃……我流连忘返，真是开眼界，玻璃竟能够创造出这样奇迹般的美丽！经过曲里拐弯的小巷，我们进入一座楼梯窄窄的楼房，这里就是创造奇迹的玻璃作坊。讲解者是一位幽默的意大利人，还会几句中文：“你好，吃了吗？没吃，我会让你看得流口水啊！”只见师傅拿起一根长长的铁管，挑起火炉中软化的玻璃放在铁墩上，双手又拉又钳，一会儿，一只天鹅就展翅欲飞了。我本来决意不在此地购物，实在经不住诱惑，买了一尊抽象的水晶艺术品。

威尼斯的玻璃工艺起源于威尼斯以北约1.6公里的一个叫慕拉诺的小岛，其实是群岛，是通过桥梁连成一体的。因防范火灾，十三世纪威尼斯政府就颁布了法令，规定威尼斯市区的玻璃厂必须迁到慕拉诺岛上。所以像我们参观的这个作坊只是一个旅游景点了。玻璃匠不断地变换魔法，他能够把玻璃制品做到这样的极致，已经大大超越了匠艺，是艺术家的手笔。

我们乘坐了黑红色的“刚朵拉”小船，在威尼斯的水道上游弋。一船只能乘坐六人，一位船夫用手划桨。船有稍稍的不对称，就是为了适应这种单人的操作。过去，它曾经是威尼斯人的主要交通工具，而今威尼斯人已经改乘汽船，而刚朵拉只供游客乘坐了。刚朵拉划过水巷，只有轻轻的涟漪。同乘的伙伴们说话也低声耳语，生怕打扰了水巷的宁静。没有树木，一扇扇木窗紧闭着，在海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浸蚀下，底层的门窗看去已经废弃，溢出孤独清冷的气息。细细体味，孤独也是一种美。这些孤独清冷的屋子里面，一定发生过许许多多故事，构成了水巷人精彩抑或平淡的人生。忽然眼前一亮，我见到了一扇打开的窗，窗里还飘出一支常青藤，白色的小花刚刚绽开，还有隐隐的小提琴《波兰舞曲》的旋律飘出。那里面住着些什么人？意大利人？波兰人？是少女？母亲？还是耄耋老翁？又是谁在拉琴？音乐是无国界的。窗户后面的一家，想来是最热爱生活的人，就像一蓬生机盎然的常青藤。

一位拄着装饰华丽双拐的漂亮妇人，化着浓妆，从一扇门里出来，在不远处徐徐走动晒太阳，身跟着一只小狗。我想，也许是这潮湿的环境损伤了她的关节？我感觉到，常住这里也需要锻炼一副强健的体魄，否则，经不起常年的“水浴”。

在艺术方面，威尼斯是世界上领艺风之先的地方。已经举办了120年的威尼斯双年展，其中含世界三大电影节之一的威尼斯电影节，是世界艺术的盛会。它主要展览超现代艺术，充满创造的活力。每一届双年展，都会体现威尼斯的重要价值，即对艺术的多元性理解。这是我们有想象无体验的，也是艺术创作的原动力。威尼斯双年展是一个进行自由对话的最佳平台。双年展一般分为主展场与国家馆两部分，中国馆是在2005年建立的。威尼斯双年展的主要展场为“绿园城堡”与“军械库”，其他国家馆与平行展则散布于威尼斯的各条小巷中。展期一般是6月1日以后的半年时间。届时，威尼斯更是艺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