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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记忆】摊黄黄馍

来源: 西部网 时间: 2021-02-12 00:45:22

早上起床,老伴对我说:“快过年了,咱该准备买些年货了。”我一想也是呀,该置办年货了。买啥哩?在屋里看看也不缺啥,平时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都有呀,这和几十年前相比,不是天天在过年吗!有啥好买的……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五十多年前,我与母亲一起备年货的经历。那是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快过年了,大清早母亲用一个能盛三四斤米的盆子,盛了半盆黄米,倒进一些凉水把米泡上。我不知道母亲要干啥,就好奇地问她,吃一顿黄米饭能用这么多米吗?她对我说:“快过年了,摊黄黄馍。”我一听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在那个年代,黄黄馍只有过年才能吃得上啊,你说能不让人高兴吗?母亲把黄米泡上后,让我和弟弟去捡柴禾。按照母亲的嘱咐我和弟拿着干粮和绳子,叫上几个小伙伴一块到沟里去捡柴。走了十多里山路,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山大沟深,山上还有半尺深的积雪。我们在山上到处找干柴,东一根西一根,找了很长很长时间,才算拾够了自己所需要的柴。每人捆了两小捆,又砍了一根木棍,把两捆柴梆好,就这样挑着回家了。

第二天,天还不亮,母亲就把我和弟弟叫醒,和她一块去压米。压米可是个很费时又费力的活。等我们来到碾套(压米的器具)时,已经有一家人家正碾米哩。按规矩我们兄弟俩只能帮人家推碾子,母亲也得帮人家罗面,人多速度快,不到一个小时,头家的米就压完了。这轮到我们了,我们兄弟俩推着碾磙子跑得飞快。过了一会,第三家压米的也来了,他们也不用多说,按规矩也帮我们一块推的推、罗的罗,一个多小时我们家的米就压完了。

回家后,母亲开始用压好的黄米面发面,用开水烫好面,盖上锅盖,用一床棉被包好放在热炕上等待发酵。母亲时不时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摸摸温度。摊黄黄馍的面如果发不好,摊出的黄黄馍是苦的,发过了摊出的黄黄馍是酸的,只有掌握好火候把面发好了,摊出来的黄黄馍才是甜的。

几小时后,母亲掀开棉被,揭开盖子,用手轻轻地掐了一点面,放在嘴里细细地嚼了嚼,对我说:“黄黄面发好了,真甜!”我凑上前用舌尖儿舔了舔母亲手中的面,还真甜甜的。母亲把发好的面舀出来一些,放在另外一只盆子里,倒上清水,把盆里面搅成糊糊,借来的黄黄鏊下生起柴火,摊黄黄馍的工作就开始了。她用熟练的手法,给已经烧好的黄黄鏊上,用棉花和筷子梆好的刷子刷上清油,用勺子把和好的面糊糊从黄黄鏊鼓起来的顶部倒上,只听见黄黄鏊里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就盖上厚重的铁盖。用同样的方法给第二个第三个黄黄鏊里倒上面糊。等到把第三鏊的面糊倒好后,第一鏊的黄黄馍就能闻到香味了,母亲揭开鏊盖,用准备好的小刀把圆形的黄黄馍对折,一个漂亮的黄黄馍就在母亲的手里诞生了。

我看着母亲娴熟的动作,心里有些痒痒,便对母亲说:“我想学摊黄黄馍。”母亲犹豫了一下,说:“你一男娃娃学这干啥。”我坚决表示一定要学,要给母亲帮忙。母亲看我态度坚定,就答应了我。她手把手地教我摊黄黄馍,她先让我守一个鏊,按她的方法操作,由于火候掌握不好,第一个黄黄馍摊糊了,她不但没埋怨我,还鼓励我。我信心十足,按照母亲教的操作程序,一个两个三个,摊出来的黄黄馍个个有模有样,从守一个鏊,到守两个鏊,一直到守三个鏊,不停地添柴火、倒面糊、起黄黄馍……就这样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就摊了满满的两簸箕香甜可口的黄黄馍,看着胜利果实,我高兴得手舞足蹈。站在一旁的弟弟妹妹,哈哈大笑,说:“哥哥看看你脸,都成大花猫啦!”

今天,黄黄馍己经成黄陵的品牌美食,无论亲朋相聚,还是招待贵宾都少不了。

摊黄黄馍

刚出锅的黄黄馍

鲜艳诱人的黄黄馍

关键词: 记忆 黄黄